徐的的

要做快乐的自己。

有这么一个人,幼儿园的时候,家住很远,他会踩着嘎吱嘎吱的单车每天早晚接送风雨无阻;长大一点,我会抢他下酒的花生米,捉他的猫,没大没小摸他的头,他也就吓唬我从来不舍得打我;再大一点,他听了我一句无心之言就特别用心地给我煮猪尾巴,每逢年节,我们一路上山一路说话;之后有一天,他突然倒下,躺下的三年里,我探望他的每一次,他口齿不清地和我说话,他用那只能动的手紧紧握住我的手,他把他攒下的钱给我,他也一次一次在我面前像小孩子一样哭。
然而现在,再提到他,除了回忆,什么都不会再有了。“嘎公”这个称呼,我叫出口,再也没人回我了。
两通电话,昨夜我担心无助,今夜我感觉像是被骗,打电话的时候哑口无话不知怎么幽幽冒出一句:“妈妈,你知道吗,你再也没有爸爸了。”
我的外公,勤俭持家到透支身体,三年前血压过高引起颅内出血,因为这病的后遗症,他只能口齿歪斜地躺在床上,形容枯槁像一块破布。他很努力地在活着。他是一个平凡的农民,他像头老牛默默忍受着一切。他的一生写满了孤苦,年轻时郁不得志,年长后辛苦劳累,就连走也走得那么痛苦。
他的帽子还在吗?他头发的触感我是永远忘不了了。
他的老花镜呢?他好像还在打着扑克和别人梗着脖子争理,我是看不清了。
他脾气很怪,我老和他逗趣,我知道他不会真生我的气,小时候父母忙他带大我到七岁,孙辈中我是他最喜欢的那个。
我没能去参加他的葬礼,没法给他烧纸钱,只愿这夏夜温柔的风,吹向笔架山下那方棺木,吹向他所在的另一个世界,告诉他,我的外公,成为你的外孙女,我感觉非常幸运,谢谢你出现在我生命里,教会我朴实,善良与爱人。


您一路走好,在那边,也请继续看着我成长。


我现在会时常为原来的某些想法或决定而后悔,这是我生平第一次痛恨离家这么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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